荷蘭小鎮 全球第一個C2C城市

若水

作者：王曉玟 　出處：天下雜誌 450期 2010/06

荷蘭小鎮芬洛（Venlo）人口只有十萬，卻立志要成為全世界第一個落實「從搖籃到搖籃」（C2C）的環保之城。從產品到食衣住行，從設計之初，就可以不斷回收循環利用、生生不息。
瑪斯河如少女的緞帶，一骨溜滑過荷蘭、德國邊境。河畔的荷蘭小鎮芬洛（Venlo）亭亭佇立，中古世紀的小巷纖細而長。台灣遊客很少在這別緻靜謐的邊城逗留，但這邊城卻可能在綠色生活革命史上，留下先驅之名。
芬洛雖小，卻有大志。這個人口十萬的邊境小城，要成為全世界第一座實施「從搖籃到搖籃」（C2C，from Cradle to Cradle）的環保城市。
「從搖籃到搖籃」的綠色經濟提案，由美國建築師麥唐諾（W. McDonough）與德國化學家布朗嘉（M. Braungart）提出，一改工業體系裡產品設計要求線性、單方向的「從搖籃到墳墓」模型，提倡產品設計之初就能讓產品在「生態循環」、「工業循環」裡升級回收。比如地毯可以回收再製成新地毯，運動鞋鞋底可以生物分解、用來增肥土壤，消費者租電視而不是買電視、電視機壽命結束後讓製造商拆解舊產品，作為新電視原料等。
環保與經濟共存的道路
芬洛市政府提出的綠色願景是：每個芬洛人都在C2C的辦公室工作，坐在C2C的椅子上辦公，用C2C的印表機，回到自己C2C的公寓後，在花園陽台上喝一瓶C2C的啤酒。
「作為負責經濟事務的副市長，本來一提到『永續發展』我就頭疼，」芬洛年輕的副市長費爾海恩（Mark Verheijen）坐在辦公室裡，以可生物分解的紙杯盛茶待客，笑著說。
「永續發展讓人想到企業成本上升、人們禁慾生活、不能做這、不能做那，」費爾海恩解釋，「但是『從搖籃到搖籃』指出了一條環保和經濟共存共榮的道路，也讓芬洛在城市競爭中找到自己的定位。」
芬洛打造全球第一座「從搖籃到搖籃」的方式，是全面結合地方政府、在地企業、在地教育資源。
近兩年，芬洛市政府的大事，就是舉辦二○一二年的花卉博覽會（Floriade），而荷蘭版花博會最主要的靈感來源，就是「從搖籃到搖籃」。在目前六十六公頃的空地上，將蓋起節能的展覽館，建材盡量使用可回收的鋼材與玻璃，廢料經過發酵廠處理將變成能源，屋頂可以集水過濾成飲用水，展覽期間過後，還能容納六百人辦公。
除了以展覽館宣示芬洛的綠色主張，更根本的食衣住行，芬洛市政府也奉行「從搖籃到搖籃」準則。
芬洛市政府要投資五千六百萬歐元興建一條七百五十米的「永續道路」。
防噪音的玻璃如穹蒼覆蓋瀝青道路，當玻璃隧道內空氣變熱，道路表面一支支軟管能抽取地下水冷卻路面，熱能則蒐集以溫水方式儲存，到冬天，這段路面不必再灑鹽除霜，還能為道路兩旁一千九百棟公寓提供能源。這項構想贏得三年前荷蘭的國家創新獎。
天然氣大戶變身能源提供者
而企業，也在政府引領下嘗試「從搖籃到搖籃」的改變。
素有「小鹿特丹」美稱的芬洛，郊區坐落著一棟又一棟的溫室，每天供給德國新鮮的蔬果。種植新鮮番茄的溫室農場「陽光湯姆」（Sunny Tom），原本是使用天然氣的大戶，去年展開「綠港溫室計劃」（Venlo Greenport Greenhouse），將中央鍋爐改成壁式暖器系統，屋頂上裝太陽能板，在夏天可以儲存熱能，每一公頃的玻璃屋頂可產生的熱能，足以在冬天為兩百戶家庭提供暖氣。
現在，陽光湯姆從能源消耗者轉身一變成為能源提供者，不僅一年減少五百萬公斤二氧化碳排放量，寒冬時，陽光湯姆還能為對街的養老院提供暖氣。
為了根植「從搖籃到搖籃」的生活理念，芬洛市政府計劃從小學到大學安排相關的生物、化學課程，甚至設立了實驗室，廣邀學者開課。未來五年，芬洛希望訓練出兩千位熟悉「從搖籃到搖籃」的學生，讓綠色生活理念代代相傳。
這一場結合地方政府、在地企業、教育資源的綠色生活實踐，在遙遠的荷蘭小國隨鬱金香一起搖曳生姿，蓬蓬勃勃，「成為『從搖籃到搖籃』的麥加聖地，」布朗嘉期許。

老聲

事實上，在實現全綠色生活的背后，是一連串可怕的浪費、低效率和難以想象的龐大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