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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狂想曲之一
本帖最後由 素還真 於 2011-1-11 09:49 編輯
從小要養成認真刷牙的好習慣
智齒卿卿如晤：
吾今將以此書與汝永別矣！吾作此書，淚珠和血水齊下，數度擱筆不能竟書！
又恐 汝不察吾衷，謂吾不知汝之痛不欲吾拔也，故遂忍悲為汝言之。
吾至愛汝，即此愛汝一念，使吾勇於也。自遇汝以來，常言天下有智人都生智齒；
然遍地甜食，滿街菌爪，稱心快意，幾家能夠？
語云：「痛雖痛，有人比你還卡痛，痛定思痛，欲去痛後而快之，吾痛心疾首，僅能痛下殺手。」
吾充吾愛汝之心，助天下人愛其所愛，所以敢先拔汝而止，不顧汝也。望汝體吾此心，
於涕泣之餘，亦以蒼生為念，當亦樂犧牲汝身，為吾謀久安也。汝甚偉哉！
汝憶否？十年前某夕，吾嘗語曰：「與其使我先痛也，無寧汝先行。」汝初聞言而怒；
後經吾婉解，雖不謂吾言為是，而亦無言以對。吾之意，蓋謂以汝之弱，必不能禁菌之蝕。
吾之痛，非親歷者能體，故寧請拔汝先，吾馬齒徒長矣。
吾真真不能忘汝也。回憶後長之齒，入門穿臼，過前後廳，又三、四嚼，囫圇吞棗，
舌下唾液混合，相互揮映。吾與汝並肩攜手，窸窸窣窣，何事不語？何情不訴？
及今思之，空餘淚痕。
又回憶六、七年前，吾看醫復歸也，汝泣告我：「望今後有修補，必以見告 ，我無異議。」
吾既許汝，前十餘日復隱痛，急欲見告；及與汝 對，痛難啟口。
且以汝既已鬆動，更恐不勝咬，故惟日日吞藥止痛。
嗟夫！當時余 心之痛，蓋不能以筆墨形容。
吾誠願與汝相濡以沫。第以今日態勢觀之，刀傷可以忍，擦傷可以忍，
分手之情傷也可忍，吾輩處今日之環境，無時無地皆須忍，
到那時使吾 眼睜睜看汝被拔，或使汝眼睜睜看我痛死，
吾能之乎？抑汝能之乎？即可不死，亦只剩半條命，徒增怨懟問古來幾曾見破鏡重圓？
惟有植牙一途。將奈之何！倘若吾與汝幸雙健，天下之人，不當刷牙而拔，與不願離而離者，
不可數計；鍾情如我輩者，能忍之乎？此吾所以敢率性就拔，不顧汝也。
望汝今死無餘憾，智慧成不成，另有同志者在。共有兩對，皆已成人，天生天養之，
如同一模。，於汝拔後，尚有三智在也。甚幸！甚幸！
吾齒日後當缺壹；缺無所苦，清靜過日而已。吾今與汝無言矣！吾業已三日不知肉味，
遙聞五臟廟之啜泣聲，當哭相和也。吾平日不信疼惜，今則又望其健壯；
無疑緣木求魚，緣起緣滅吾等不必以無齒悲！
汝之手足原有三又一，前年痛失其一，現今又現頹危之勢；心裡著實忐忑不安，
食不下嚥 ，再續此文。它日若疼痛難耐，手指不聽使喚，兩眼發直，腦中空白。
吾愛汝至。汝幸而附我，又何不幸而生腐！吾幸而得汝，又何不幸而生痛，
卒夜不忍反側難眠！嗟夫！紙短情長，所未盡者尚有萬千，汝可以模擬得之。
吾今不能見汝矣！汝將舍我，其時時於夢中得我乎！
又一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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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8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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